恭親王朝哀痛如泣的王妃看了一眼，然後對宋之謙說：“以後王府和你母妃，就交給你了！”

“王爺，不可……”

“父王，我不答應！”宋之謙不理會他的話，和白雲洲一起朝前走了幾步，宋之謙對他說道：“父王，此時不是你說義氣的時候，你還不明白嗎，就算你甘願死在她的手上，他們也是不會放過我們王府上下的，你何必——”

“你的話太多了！”

話未說話，就聽到縕娘一聲冷笑，隨之而來的就是勁風襲來的利刃加身，宋之謙躲閃不及，連忙退後兩步，白雲洲提劍欲擋，但出乎意料的是，縕娘的刀勢一轉，居然朝身旁不遠處的恭親王刺去。

“噗……”

刀插入血肉的聲音，讓人聽到都感到一陣心驚，當眾人回過神來，宋之謙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幕，白雲洲也楞住了，手中的劍倏地的掉在地上，劃出一聲撕裂的懾人心聲。

“母妃……”

宋之謙一聲驚呼，三步並做兩步跑到恭親王身前，扶住滿身鮮血的王妃，恭親王也被王妃突然沖過來的身影所嚇住，他抱住王妃緩緩滑落的身影，將她抱在懷裏，緩緩蹲下，他摸了一把王妃的背後，觸手竟感受到一股溫熱觸感，他的心頭一緊，悲傷道：“你為什麽那麽傻，做什麽要沖出來，明明身體就不好？”

白雲洲看了眼似乎有些發楞的宋之謙，連忙回頭沖身後人吩咐，“還不快叫大夫過來！”

說完，他以手扶在宋之謙的肩頭，試圖想要安慰他，想說什麽，此時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口。

宋之謙楞楞的看向王妃，王妃的臉色一片慘白，手中常年帶著的那串佛珠亦因為剛才的動作而分崩散落一地，他伸出手，半天不敢去觸碰王妃，“母妃，怎麽會這樣，你為什麽……”

“我……是我的錯……”王妃斷斷續續的說，說著扭頭朝縕娘看去，為了讓她不至於更痛苦，恭親王將她扶起來靠在自己的懷中，兩只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縕娘，更輕松的說話。

“當年，是我的的錯。”王妃看向縕娘，眼神隱隱凝出淚光，似乎是想起了當年的舊事，臉上哀慟的表情難以遮掩，“當年是我故意告訴他人王爺與秋君的行蹤，我沒想到那人居然真的敢刺殺他們，我以為王爺心中念的是你，我以為將王爺帶回來，讓秋君帶著你離開，從此遠離江湖，你們就不會成為我與王爺的阻礙。”

“所以，當日說我在城外等秋君的飛信也是你給他們的？ ”縕娘見到罪魁禍首今日的舉動 雖然心中無限傷懷，但是預料中那揭開真相後的快感並沒有真的隨著恭親王王妃的擋劍而來，不過看到眾人如此傷心，她的心裏緩緩升起一股快意。

“是。”王妃毫無猶豫的就承認了，這樣缊娘接下來想指責她的話一時間說不出來。

“當年我真的沒有想到那個局面，若是我知道後來的悲慘結局，我寧願我從沒有認識王爺，從來不知道你們之間曾發生過那樣的事情。”王妃娓娓道來，臉上的愧疚一覽無餘。

“那又如何，你害的我們如此的悲慘，一句無心之失就想過去嗎？”缊娘冷冷的說，揚手，手中的彎刀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刀尖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滴進眾人的心底，也包括宋之謙。

“你太過分了！”一聲怒喝，宋之謙奪過白雲洲手中的長劍指向缊娘，“這不是你今日來我恭親王府的殺戮的原因。”

“難道你母妃害人就不會有報應嗎？”缊娘冷笑，看向宋之謙的眼神充滿鄙夷，“難道就因為是你母妃就有例外嗎？我本來有幸福美滿的家庭，要不是你母妃，今天我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宋之謙雖然明白，但仍是無法原諒，“就算如此，你敢說你今日前來沒有濫殺，他們又何曾有錯，不也是因為你而家破人亡，他們的妻子家人呢，是否也要找你報仇……”

“好利的一張嘴，世子真是了不得，難怪侯爺要我們好好對付你……”缊娘冷漠的說。

“夠了！”突然，恭親王冷冷的聲音傳來，他望向缊娘，眼神平靜而堅定，“你們走吧，若執意相逼，別怪我不客氣了。”

“父王，你……”宋之謙有些難以接受。

“哦，你打算如何？”

缊娘將視線轉回到恭親王身上，她瞇了瞇眼，卻看到恭親王一揚手，剛才放下弓箭的侍衛手中的箭重新舉起，對著她們，似乎隨時要與他們同歸於盡。

缊娘看向七殺之首，那個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既然恭親王都如此說了，雕零，今日你的仇也算是報了，咱們走吧！”

說完，缊娘緩緩走向他們之中，然後一起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只留下一句：“侯爺的意思，還望王爺明白，知道該如何選擇。”

“豈有此理，簡直欺人太甚了！”直到看到他們得意的離開，宋之謙才怒氣勃勃的將手中的劍仍在地上，然後猛地轉身，跪倒在王妃面前。

“母妃……”宋之謙哽咽道，可王妃的臉色卻比他坦然，王妃輕輕笑了，靜靜的凝望著他說：“我這一生，只做過這麽一件虧心的事情，卻害了我最在意的人，也讓我這一生都逃不開靈的叩問。”

“你又何必……”王爺也是哀痛，王妃和他少年夫妻情深，他雖然隱約猜到，但願意為她承擔，卻沒想到她會那樣毫無顧忌的來為他擋刀。

“大夫來了……”何平低低的喚了一聲，恭親王便抱王妃入內診治，王妃又昏迷了過去。

“王爺，抱歉，小人盡力了……”幾個城中醫術最精湛的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站到一邊，表示無能為力。

“怎麽會，你們再試試啊！”宋之謙不願相信，他怎麽願意相信，自己珍重在意的人又一個接著離開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謙之……”王爺坐在床頭，看了一眼何平，何平會意一般，將所有人都摒退，只留下他們一家三口。

“王爺……謙之……”

突然昏迷不醒的王妃口中開始喚起兩人的名字，恭親王與宋之謙連忙回應她，只見王妃悠悠醒來，眼神在恭親王與宋之謙的臉上來回流轉，她努力的擡起手想要觸摸王爺的臉，卻感到手上使不出半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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